书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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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中前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本-戈登在篮球场上最独特的气质，我想应该是“掌控”。诚然，戈登没有纳什、保罗那样强大的控场能力，甚至在很多球迷眼中，他只是一个乱战高手，但进入NBA的第一个赛季就已经证明，戈登是一位擅长得分和领导球队的“关键先生”，他可以随时填满自己的数据栏，也可以很好的完成教练布置的任务。

场下的戈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没有比赛的时候，他喜欢宅在家，把自己深陷进宽大的沙发里，因为这是他认为最舒服和惬意的方式。正因为对家的留恋，让那些赛季中期看上去遥遥无期的客场旅行变成了一种煎熬，用保罗-加索尔的话说：“当你在次日清晨醒来时，你会不禁疑惑自己现在究竟在哪儿？NBA的比赛模式几乎会让你淡忘所有时间和空间上的概念，你不知道今天是几号，是星期几，对你来说，所有的日子都是相同的，这就是赛季中NBA球员的生活方式”（详见【消失的八零后】保罗-加索尔）。

刚进入联盟的本-戈登也对这样的生活方式颇为不适应，每当他要出去打客场的时候，他都会花一段时间来发愁，然后再多花一段时间来遣散自己的愁绪。整个职业生涯，戈登主场作战时的平均得分为15.1分，而客场的平均得分只有14.3分，这个数据并不能说明戈登打客场时的平庸，但足以说明他主场作战时的优秀。

本-戈登还有一点和其他大多数NBA球员都不一样——他不喜欢出入那些灯火酒绿的场所，这也许和他成长在大都市纽约有一定的关系，他见过最繁华的街道和光影，所以他不会觉得成为百万富翁之后看到的一切充满不真实的光怪陆离。

因为公牛已经提前一年为了鲁尔-邓透支了选秀权，所以2005年夏天球队无法通过选秀招揽更多的年轻人，即便如此，队中众多的年轻人堆积起来的天赋也够斯凯尔斯教练头疼了。

2005年10月，在05-06赛季开始前，芝加哥公牛队做了一笔堪称改变球队建队思路的大交易：送出一老一少两位内线球员安东尼奥-戴维斯和埃迪-库里外加一支首轮签，从尼克斯换回了杰梅因-杰克逊、斯维特尼、蒂姆-托马斯和两支首轮签两支次轮签。公牛最终在埃迪-库里和泰森-钱德勒之间选择了后者，这也间接说明公牛将之前“以内线球员（库里和钱德勒）为核心”的建队思路扩展为“内外线平衡”的发展方向，这个“外”便是本-戈登。

但这笔看似明确建队思路的交易也给公牛的05-06赛季带来了无穷尽的烦恼。在那个内线球员依然可以作为支柱的年代里，公牛几乎是“自废武功”般的清空了自己的大前锋位置，同为2.06米的阿根廷前锋诺西奥尼和欧洲前锋桑盖拉职业生涯中从未真正胜任过二中锋的角色。

斯凯尔斯教练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斯凯尔斯教练几乎整个赛季都在尝试各种他认为行之有效的轮换方式，但直到赛季结束，斯凯尔斯不得不宣布历时一个赛季的寻找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赛季，公牛的战绩出现了下滑，最终只名列东部第七，虽然本-戈登晋升为公牛阵中的头号得分手（场均16.9分），并且投出了职业生涯单赛季最高的43.5%的三分球命中率，但他们不得不在季后赛首轮中面对鲨鱼和韦德领衔的夺冠大热门迈阿密热火。

那一轮系列赛，最终演变成了“谁的长板更长”的比拼，韦德和奥尼尔在各自最擅长的位置上翻江倒海，而热火阵中相对最弱的大前锋位置居然被公牛前锋诺西奥尼彻底打爆（系列赛场均22.3分），而本-戈登在无法限制韦德的情况下，只能拼命用得分来弥补防守的缺失，但那不是一个三分决胜的年代，中投已颇具功力的韦德足以掌控系列赛最关键的胜负手。

韦德和奥尼尔曾迈过包括本-戈登在内的很多人登顶05-06赛季

这已经是本-戈登连续第二个赛季止步季后赛首轮，如果说新秀赛季球迷们还在为时隔六年重返季后赛而兴奋的话，那么连续第二个赛季就需要有人去思考怎样在季后赛中更进一步了。

不过对戈登来说也有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公牛宣布将执行他新秀合同后两年的球队选项，并在为2007年夏天的提前续约做准备了。

2006年乐透抽签，公牛幸运的将前一年从尼克斯手中交易来的首轮签兑换成了一支榜眼签，虽然这一年是媒体眼中的选秀小年，但并不影响公牛用这支高位签去填补球队阵容结构上最大的漏洞。

没错，公牛就是奔着那一届所有有潜力的大前锋去的，时至今日，仍有不少公牛球迷为球队没能留用阿尔德里奇而感到惋惜，也有球迷不明白为什么公牛不直接用第二顺位选择泰鲁斯-托马斯？其实答案很简单——由于公牛的主要得分手们都不是以弹跳著称（本-戈登最为人称道的不是摸高，而是极快的第一步过人），所以公牛需要这位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跳跳男”为球队阵容注入活力，而且坊间传闻，斯凯尔斯教练对阿德当时偏软的打法颇有微词，而公牛管理层也对阿德的先天性心脏病有所忌惮。至于第二个问题，就要与选秀之后的一笔签约联系起来了。

本-华莱士

2006年7月，芝加哥公牛队宣布以四年6000万美元的价格签下了活塞的防守核心“大本钟”本-华莱士，结合当赛季5313.5万美元的工资帽，就不难理解选秀大会上公牛与开拓者的交易操作了——开拓者没有把握阿德会落到第四顺位，于是便求助于公牛，而本就无意阿德的公牛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况且第四顺位的托马斯新秀赛季工资比阿德低了将近80万美元，这对公牛在选秀大会之后清理薪金空间签约华莱士益处多多。

在签约大本钟的第二天，公牛将“挤走”埃迪-库里的泰森-钱德勒交易到了黄蜂，换回了老将内线PJ-布朗，至此，公牛彻底否定了自己2004年之前的建队思路，将球队的进攻主导权全部移到了外线。

争锋

这样的调整是完全行之有效的，06-07赛季，公牛打出了49胜33负的战绩，这是三连冠之后球队胜率最高的赛季，这个赛季，公牛多项指标高居联盟前列，其中防守端的场均篮板第一、场均抢断第四、场均封盖第六，进攻端的三分球命中率和两分球投篮次数均高居联盟第二，这样一支分工明确、年龄结构合理、阵容均衡的球队，已经真正完成了复兴，开始重新回到季后赛的群雄割据中。

这个赛季，本-戈登场均贡献21.4分3.1个篮板和3.6次助攻，他拿出了职业生涯单赛季最高的投篮命中率（45.5%）和职业生涯单赛季第三高的三分球命中率（41.3%），更牛的是，公牛在季后赛首轮再遇卫冕冠军热火的战役中实现了完美“复仇”，以4:0横扫对手，戈登在这轮系列赛中有如神助般的场均贡献25.5分5.3个篮板5.5次助攻和1.3次抢断——标准的顶级外线核心的数据。

时任公牛队的总经理约翰-帕克森一直对本-戈登赞赏有加：“他是个非常有天赋、同时非常上进的孩子，我想告诉所有人他究竟有多么刻苦，有好几个晚上，全队训练早就结束了，但我突然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有拍球的声音，我好奇的出去一看，天啊，是本！他一个人又回来加练投篮了。”

所以，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一个好的开始需要激情，但一个好的结局需要纪律。

2007年夏天，公牛开启了与球队核心本-戈登的续约谈判，有前三个赛季的表现作为原始积累，戈登已经有绝对的资格和底气要求一份顶薪或接近顶薪的续约合同，但似乎公牛管理层并不这样想。

先是续约谈判进展得不够顺利，戈登甚至还为此更换了一次经纪公司，但最终双方在2007年夏天没有就续约达成一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戈登很职业的没有透露具体的续约金额，但却一直在强调公牛的报价缺乏尊重，这也为后来戈登的选择埋下了伏笔；后是那个夏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科比转会事件”，公牛是当时与湖人走得最近的几支球队之一，而传闻中公牛交易得到科比最主要的筹码，便是本-戈登。

本-戈登曾是交易科比的主要筹码

2007年11月，因为公牛主场联合中心已经被其它大型演出预定，所以公牛不得不从07-08赛季伊始便进入了连续征战客场的舟车劳顿之中，这对于一向慢热的公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到了12月，公牛在大量主场优势的情况下战绩仍然不见起色，对于一支已经进入季后赛次轮、新赛季目标剑指东决的球队来说，这样的状况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在2007年平安夜，斯科特-斯凯尔斯成为了当赛季NBA第一位下课的主教练。

接替斯凯尔斯主帅位置的是时任公牛的助教吉姆-博伊兰（不是那个光头吉姆-博伊伦），2008年2月的交易截止日，公牛将状态严重下滑的本-华莱士迫不及待的交易至骑士，换来了拉里-休斯和德鲁-古登。但因为开局的低迷，公牛仿佛在整个赛季都陷入了一个怪圈，再加上球队阵容的巨大变化，使得公牛最终与季后赛擦肩而过。

07-08赛季，本-戈登仍旧是公牛队内的头号得分手，但也许是因为球队整体的低迷，也许是因为2007年夏天未能完成续约，也许是因为在交易科比的过程中被摆上了谈判桌，戈登的竞技状态有所下滑，场均回落至18.6分。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有趣而无常，当公牛以最低的概率奇迹般的抽中状元签时，一切属于07-08赛季的混乱和低迷都已烟消云散。就这样，德里克-罗斯来了。

罗斯的到来让芝加哥陷入了疯狂，但狂喜之后冷静下来的决策者们却调整了队中核心球员的续约序列——此时的公牛更需要锋线球员鲁尔-邓留下来，所以球队为他报出了五年6000万美元的续约报价，于是鲁尔-邓愉快的在续约合同上签了字；而反观后卫线上的本-戈登，公牛只报出了五年5000万美元的续约报价，对戈登来说，这份报价和2007年夏天的报价同样不可接受，于是，戈登拒绝了这份续约报价，转而与公牛签下了一年640万美元的资质合同，意图在2009年夏天试水自由市场。就这样，2004届“公牛双星”的命运开启了不同的走向。

08-09赛季，大合同到手的鲁尔-邓开始划水，新科状元秀罗斯来势汹汹，而憋着一口气证明自己的本-戈登在德尔尼格罗教练的麾下再度攀上巅峰——赛季场均20.7分3.5个篮板3.4次助攻，26岁的戈登在竭力证明自己配得上一份数额更大的续约合同。

和06-07赛季一样，08-09赛季季后赛首轮，公牛又一次碰到了一支卫冕冠军球队，虽然凯文-加内特因伤高挂免战牌，但另两位绿衫军的巨头谁都不想在卫冕的道路上被公牛羞辱。

那轮系列赛，可以说是本文主角戈登整个赛季、甚至是职业生涯中最高光的时刻，两支球队打满七场比赛，共计经历了七个加时，其中G4历时双加时，G6更是鏖战三加时，本-戈登不仅在系列赛中屡次扛起了阻击卫冕冠军的大旗（G2中24投14中、三分球11投6中砍下42分，天王山中砍下26分，G7中拿下全场最高33分），更是在G6中逼出了季后赛中最强的康大师兄雷-阿伦（君子雷全场比赛32投18中、三分球18投9中拿下职业生涯第二高、季后赛最高的51分），只是那一年的季后赛，几乎所有的中国球迷都在关注火箭避开爵士之后能否摆脱季后赛的首轮魔咒，所以东部的红绿大战尽管精彩而壮烈，却也根本无法超越火箭大战开拓者、火箭挑战湖人的热度和收视率。

虽然公牛最终惜败给了凯尔特人，但卫冕冠军也因为季后赛首轮遭遇到了强劲挑战而耗费了太多体力，最终在次轮中败在了魔术手下。

转折

2009年夏天，本-戈登成为了一名完全自由球员，即使晚了一个赛季，芝加哥公牛仍有机会留下他，但是一方面，公牛管理层已经认定球队未来的后场核心必然是“风城玫瑰”，所以他们在与戈登的续约谈判中仍然在继续压价，另一方面，公牛也知道令所有球队都垂涎欲滴的勒布朗将出现在2010年的自由市场上，他们想要保持薪金空间的灵活性，去争取实现罗斯+勒布朗的梦想，如果梦想成真，那么毫无疑问公牛将开启又一个王朝时代。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公牛在与戈登的叒一次续约谈判中依然瞻前顾后、犹豫不决。2009年7月，本-戈登与底特律活塞签下了一份五年5500万美元的合同，正式脱下了酒红色球衣转投汽车城，在当时看来，这次签约也许让公牛和戈登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为自己挣回了一些颜面，但本-戈登作为当局者，在那个夏天时还不知道，这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中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乔-杜马斯

时任活塞总裁的乔-杜马斯在球员时代曾是“坏孩子军团”中唯一的例外，虽然“坏孩子军团”名声不佳，但他们的成就却有目共睹，所以自2000年上任以来，杜马斯一直在试图复制这样的辉煌，而本-戈登在杜马斯眼里，便是这个复制计划中的最后一块拼图。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09-10赛季第一场比赛，活塞的后场核心汉密尔顿便扭伤了脚踝，这让汉密尔顿-斯塔基-戈登的后场组合失去了赛季初期宝贵的磨合时间。

还未等到汉密尔顿复出，本-戈登便遭遇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伤病：2009年11月26日主场迎战骑士，戈登在比赛进行到第二节还剩三分钟时扭伤了脚踝，在这之后的28场比赛里，戈登只断断续续的出战了其中的10场比赛。

两位主将的先后受伤，外加年轻后卫斯塔基并不尽如人意的表现，活塞满怀期待的“新坏孩子军团”计划还未正式开始便宣告搁浅，来到活塞的第一个赛季，戈登出战62场比赛，在场均27.9分钟的时间里仅能贡献13.8分1.9个篮板和2.7次助攻，三项主要数据指标都几乎下探到了进入NBA以来的最低点（只有助攻数略高于新秀赛季）。

在活塞球迷眼中，本-戈登是一位每个晚上都可以轻松砍下20+的球员，就连戈登在康大时的队友、前山西外援马库斯-威廉姆斯都说：“他一直是个得分狂人，上大学时，他根本不用费太大劲儿就能拿到20分，如果我有他那样的得分能力和技术，我会在每场比赛前将自己的目标定在得到35分。”

但来到活塞的第一个赛季，那个在进攻端无所不能的戈登突然消失了，他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公牛时的灵性和光环，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接着，便是活塞球迷的指责和谩骂。

对戈登来说，脚踝受伤的过程是艰难的，对他这样以爆发力和速度见长的后卫球员来说，脚踝无法完全发力的感觉太糟了，但又偏偏他生性平和低调，面对球迷们的指责，戈登只能选择沉默。

糟糕的情况还在继续，10-11赛季伊始，库斯特教练让戈登首发出战，赛季前六场比赛，戈登共计拿下121分，投篮命中率接近60%，但从第七场比赛开始，戈登被莫名其妙的移出了首发，上场时间也被库斯特教练限制在了25分钟以内，被切割的上场时间、从未针对他制定过战术、以及活塞看上去毫无章法的建队思路，让戈登的10-11赛季仍然显得无比挣扎。看着德里克-罗斯率领老东家公牛打出了62胜20负的辉煌战绩、并击败勒布朗成为NBA历史上最年轻的常规赛MVP时，戈登默默的转过身，拿着篮球走进了赛季已经结束的冷清的训练馆。

本-戈登本应出现在这张合影中

“我觉得过去两年自己好像在为一群并不了解我能力的人打球，之前在芝加哥，我已经找到了一点自己在这个联盟中的定位，也基本上确定了自己今后的发展方向，”戈登苦恼的说，“但到了底特律，我感觉没有人在乎这些，我从前的努力好像都白费了。”

对于戈登在活塞的遭遇，公牛的前队友阿隆-格雷也十分不解：“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他是个强迫症患者，”格雷说，“我认为他的职业素养超过了联盟中的所有球员，而且他对细节的追求简直到了执拗的程度，他会不厌其烦的重复同一件事情，以前在公牛训练时，他一定要强迫自己在每一个投篮点上都投中10-15个球之后才会离开，这和教练无关，这都是他对自己的要求，而且每天如此。所以我会关注他在底特律的遭遇，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在过去的两个赛季中，我们队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球场上的定位，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场上到底该传球还是该投篮，”戈登说，“无论你怎么做，都可能是错误的，所以我觉得乔-杜马斯和管理层的那些人应该去聘请一位能够明确指导我们怎么做的主教练。”

2011年4月，低谷中的活塞悄悄完成了股权转让，新老板是加州的金融投资家汤姆-戈尔斯，两个月后，活塞在2011年的选秀大会上用自己宝贵的八号签选择了来自肯塔基的控球后卫布兰登-奈特。

布兰登-奈特的到来加速了本-戈登的离队

这个选择意味着很多，戈登从那时起也有预感，活塞并不会成为他的久留之地。

11-12赛季，戈登再次遭遇了伤病的困扰，这次的腹股沟伤势让本就已经严重缩水的赛季更加短暂，戈登的场均贡献继续下滑，29岁的他看上去已经有点平庸了。

不过戈登仍然在活塞留下过属于自己的高光夜晚——2012年3月22日，戈登在客场挑战掘金的比赛中22投13中，其中三分球9投全中，轰下了离开公牛之后最高的单场45分，他的三分球愈发犀利和稳定，只是身处混乱中的活塞显得并不起眼罢了。

2012年选秀夜的前一天，活塞与山猫达成了一笔交易，用本-戈登和2014年的首轮签换来了科里-马盖蒂。就这样，戈登结束了为期三年不堪回首的活塞生涯。

努力做回普通人

来到夏洛特山猫，自己曾经的偶像乔丹变成了眼前的老板，戈登的境遇并未得到明显改善，12-13赛季，山猫的核心是同样出自康涅狄格大学的控卫肯巴-沃克，看着自己的师弟当家，即将步入30岁的戈登只能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那时的山猫，实力甚至还不如活塞，戈登在这样一支球队中只能老老实实的扮演着他最初的角色——最佳第六人，整个赛季下来，戈登从未有过一次先发，在75次出场中场均可以贡献11.2分1.9次助攻，而山猫的替补控卫雷蒙-塞申斯与戈登扮演着相同的角色，场均却可以攻下14.4分3.8次助攻，老将戈登已经失去了很多，如今连队内第六人的身份也要失去了。

2013年休赛期，山猫将进入合同年的戈登摆上了货架，但整个夏天都未能找到愿意接手的球队，在赛季开始前，主教练克里福德已经告知戈登他不在自己新赛季的计划之内，但这时的戈登早已不是五年前大杀四方的“关键先生”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得到下一份优厚的合同，所以他必须保证全额拿走最后一年的千万年薪。

13-14赛季，戈登仅有的19次出场中，大部分的时间集中在了2013年的12月，单场出战的最长时间也不过26分钟，在当赛季的交易截止日之前，山猫一直在和戈登商讨合同买断事宜，最终双方在2014年3月和平分手，由于山猫裁掉戈登的时间是在当地时间3月1日之后，所以戈登失去了代表任何球队征战季后赛的资格，因此也就没有被任何一支球队认领。

2014年7月，奥兰多魔术宣布与本-戈登签下了一份总价值900万美元的1+1合同，第二年为球队选项，这个赛季里，戈登成为了魔术阵中不折不扣的“酱油男”，因为身前站着与他技术特点十分相似、却更加年轻的新人奥拉迪波，所以戈登的存在感很低，甚至连很多魔术球迷都会将这位老将的名字与队中另一位名叫阿隆-戈登的新秀搞混。

两个戈登还做过一个赛季的队友

14-15赛季，戈登除了继续专注于篮球外，还发展了新的兴趣爱好——冥想、瑜伽和吃素。他每天早上5点起床，先做冥想和祈祷，然后去健身房做一个小时的瑜伽，最后回到家中吃素食。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戈登把自己的体脂率从7.5%降到了不可思议的2.5%，这几乎是人类达到物理健康和生理健康所必需的极限体脂率，即使是巅峰期的乔丹，体脂率最低是也只是3.4%而已，于是，相比赛季场均6.2分的得分，戈登2.5%的体脂率更容易成为魔术更衣室的谈资。

“我想我已经充分证明了，当我想要做什么时，我一定可以做到，”戈登说，“我感觉自己仍然很年轻，我才30岁，我觉得我还能在NBA再打10个赛季！”

但一年之后的2015年夏天，魔术还是放弃了本-戈登的球队选项，9月，上赛季的新科总冠军金州勇士曾向戈登开出了一份训练营合同，但仅仅半个月后便将其裁掉。

即使如此，戈登依然表现得很开心，“毕竟我得到了一个机会去看看一支刚刚夺冠的球队是如何准备他们的新赛季的，”戈登说，“勇士恐怕是我见过的队内化学反应最好的球队，他们场下在一起，场上打球互补，真的非常有意思，他们每天的训练都非常快乐，充满着轻松的氛围，这一点完全不同于其他球队，这里让人大开眼界。”

离开勇士后，戈登在之后的18个月里都远离了大众的视线，除了保持一定强度的训练之外，他都和家人在一起，尽管有一些海外球队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但恋家的戈登并不愿意长时间离开家人。

2017年2月，戈登选择加盟NBA发展联盟，为得克萨斯传奇队打球，他的目标很直白——想要重回NBA，“我觉得自己还充满能量，我可以再征战很多年的NBA。”戈登依然对自己充满自信。

但一切都已远去，时间带走的不仅是年龄上的增长，还有一去不复返的影像。

2017年9月，本-戈登与合伙人共同开办了一家名为“我们的自留地”的机构，这是一所涉及运动康复和人体健康的训练中心，但在开业不久，这里便传出了一则“男子持刀挟持女子”的丑闻，而丑闻的主角正是公司老板本-戈登和他的女友。

经过警方的调查，戈登因为和女友发生争执而将其反锁在训练中心，并因情绪失控而疯狂破坏训练中心内部的设施，但他的女友并未受到伤害。警察认为戈登的行为举止已经不适合带回警察局，于是将他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做一些心理和康复方面的治疗。

其实在这次事件之前，戈登就已经有过一些不正常的行为，比如在公寓内无故拉响火警，在训练馆里录制一些威胁、谩骂的视频等。

后来，球迷们才知道本-戈登患上了躁郁症，他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出现了问题，他一度患有自杀倾向，也曾一度将原本的自己分裂开来（详见【亲笔】本-戈登：追求完美是运动员的政治正确，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好消息是，只有当他恢复健康时，他才能慢条斯理的将过去遭遇的一切讲述出来，所以当我们看到这篇亲笔时，可以肯定的是本-戈登已经痊愈了，只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经历过的一切。

泰戈尔说过：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生命对于本-戈登来说还很漫长，真希望有一天在电视上再次看到他时，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来，满眼都是透明的梦。

全文完。

（后仰跳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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